close

 

  也許是和七海相處久的關係,從來都是走一步算一不的虎杖也開始學會為達成目標而有所計畫,不過他還沒辦法做太細膩的規劃,只能先列出幾項能做的事。

  他先將鮮少好好使用過的書桌擦拭乾淨,把剛寫好的紙條貼在眼前的牆面。

  一、上課不可以睡覺。

  二、作業不可以遲交、不可以拿同學的的抄。

  三、考卷不可以亂猜。

  「……」這種約束自己寫出來都覺得可笑,目標九十分起跑點卻是從負的開始。虎杖心裡有道邪惡的聲音在嘲笑他別癡人說夢。

  「可惡!不試試看怎麼知道!」他不知怎地來氣,氣沖沖地拿出國語作業和課本,從勉強比較擅長的科目來建立信心。首要目標是先通過暑假前的補考。

  虎杖堅持到了就寢前才闔上課本、放下筆。上回在書桌前奮鬥這麼久是和七海一起準備升學考的時候,虎杖幾乎想不起當時的幹勁。

  經過一個晚上的嘗試,他明白了以自己的程度獨自用功不會有太好的效果,於是隔天上學,在這學期最後一次的社團活動上主動提出了和靈研無關的要求。

  他們老樣子坐在排成ㄇ字型的桌椅上,虎杖在中間的位置,坐下來的第一句便問:「兩位學長姐都是升學班的學生,對吧?」

  佐佐木疑惑地答道:「嗯?呃、對啊,怎麼了?」虎杖少見的嚴肅神情讓另外兩位不自覺緊張起來。

  下一秒,虎杖雙手用力合十,低下頭道:「我想請學長姐幫我補習!至少到下學期的期中考前,可以嗎?」鏗鏘有力的聲音和突如其來的請求讓兩人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井口再次確認剛才聽到的話是否正確:「……補習?」雖然和虎杖的交情不算太深,但井口一直很清楚虎杖並不是向學的類型。

  佐佐木附和:「怎麼突然……?」

  「具體的理由不能告訴你們……不過我的成績一直以來都很糟,這你們也知道……」虎杖不好意思地搔著後腦杓:「總之……算是我終於醒悟了吧,我知道自己繼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虎杖說著說著都有些心虛起來,為了跟喜歡的人上床這種下流又羞恥的原因絕對講不出口。

  「不行也沒關係的!學長姐也要準備升學考對吧……」

  佐佐木立即打斷:「別開玩笑了虎杖,當然沒問題啊!」

  井口接著道:「我們倆除了讀書就沒什麼值得一提的長處了,需要幫忙的話儘管開口吧。」

  佐佐木熱情地握上虎杖合十的雙手:「我們還在煩惱要怎麼好好謝謝你呢,要不是有你的加入,靈研社才能好運作到現在。沒有你的話連實地研究都辦不到,補習這種小事就交給我們吧!」

  「而且一、二年級的內容也是考試範圍,幫你補習就是幫我們複習。」井口說著。

  虎杖看著佐佐木和井口炙熱的眼神,以及手上傳來的溫度,不由得感動起來。「謝謝……!」

  他們決定從明天起就開始執行讀書計畫,可以約在市立圖書館或咖啡廳之類的。

  虎杖原本還擔心自己只能像無頭蒼蠅一樣,慌慌亂亂地什麼都沒準備就過了期限,這下子心裡踏實多了。

  第一個目標是先搞定期末的補考,接著才是階段性進行讀書計畫。佐佐木跟井口替他列出從一年級起的重點單元,逐一進行到現在的進度,並且拿出考古題給虎杖測驗。令人驚豔的是,虎杖進步速度之快,頭腦比佐佐木和井口想像的聰明多了。

  「虎杖!以後上課不准再給我睡覺!別浪費那顆聰明絕頂的腦袋!」

  這天補習結束後,佐佐木仿佛對一個月前的虎杖恨鐵不成鋼,猛力地搓揉著昨天剛修剪過的粉色短髮,好像這麼做就能搓出更多智商。

  「知、知道啦!等、別再搓了!會禿頭的!」

  佐佐木直到頭皮發熱才肯收手,她將這做為虎杖上課睡覺的懲罰。

  虎杖趕緊確認頭上的毛髮是否安然無恙,他可不想禿著頭打工。

  他趕在五點之前來到打工的居酒屋,暑假平日的晚上做到十一、二點左右。虎杖很喜歡在這裡上班,除了熱鬧的氣氛、友善的同事,還會有七海的光顧。暑假剛開始的某個夜晚,他才發現這裡是七海常和客戶應酬的地點之一。今天幸運地,七海在八點多的時候帶著同事和客戶出現在這裡。

  「歡迎光臨!」虎杖和店員們同時扯著嗓子大喊,一見到七海眼睛都亮了起來。可惜他忙著招呼其他客人,沒機會接待到那一桌。

  禮拜五的居酒屋特別忙碌,不少上班族趁著隔天放假的緣故小酌一番。七海也常常在這時候特別晚歸。

  虎杖幾次好不容易送餐到七海的桌上,雖然七海會主動接過餐盤,但從頭到尾就和普通的服務生與客人一樣,並沒有太多互動,七海更多時候忙著與客戶交談。

  虎杖在這裡工作後才發現,原來七海也能如此健談,即使在嘈雜的環境,稍微集中注意力還是能聽到七海的聲音。

  虎杖後來送了不少酒過去,同時又不停回收空酒瓶。同桌的人都已經喝得醉醺醺地,七海除了臉色通紅,人還坐得直挺挺。直到快十一點時,似乎是七海叫的計程車,送走了同事和客戶後,回到了杯盤狼藉的座位,並和虎杖要了杯水。

  虎杖迅速遞上:「娜娜明,你不先回去嗎?」

  七海搖搖頭:「你快下班了吧?我跟你一起回去。」

  於是虎杖讓七海先休息,待所有收店的工作處理完畢時,七海人站在門口等著。虎杖和同事道別後,便來到七海身邊。

  「娜娜明……娜娜明!」居然站著睡著了!

  「……抱歉,我們走吧。」

  七海的步伐有些笨重不穩,看來他比虎杖預期的醉得多。虎杖擔心他不小心摔跤,輕輕捉著七海的臂膀。

  「娜娜明,有不舒服嗎?」虎杖聞著對方身上些許濃厚的酒味,表情看上去也不大舒適。

  「頭有點痛。」好像有把鐵鎚由內而外敲打的感覺。

  「還好嗎?要不要我背你?」

  「沒關係,跟我聊聊天就好。」

  「這樣啊,好吧……」虎杖認為七海說沒問題應該是真的沒問題:「你今天真的喝很多吧?剛才還有人在廁所吐出來。」虎杖的同事才跟他抱怨清潔廁所嘔吐物的事情。

  「今天的客戶非常喜歡喝酒,衡量過後決定約個飯局,趁這個機會談妥工作。」

  「喝酒不是會迷迷糊糊的嗎?這樣能講工作的事嗎?」七海後腳踢到自己的前腳,虎杖及時使力撐住才沒讓他跌倒。

  「要在大家意識還清醒時把工作處理好,剩下的就只是搏感情而已。日本人的個性很奇怪,喝過酒很多事情才好溝通。」

  「所以娜娜明才常常喝酒應酬?」

  虎杖開始覺得七海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但講話咬字還是很清晰:「有必要的話。」

  依虎杖的經驗判斷,此時的七海其實已經喝醉了。七海酒醉的狀態很特別,意識在模糊和清醒之間搖擺,不多相處還真難發現這個特點。

  他決定轉移話題,暫時先別提跟喝酒有關的事:「我跟你說哦,這個月補習下來的成績進步不少哦!你看。」他拿出背包裡今天寫過的數學和英文考古題,是所有科目裡最不擅長的兩個。

  七海眼睛聚焦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楚上頭的數字,英文六十三,數學五十六,儘管不是太出色的成績,但確實進步不少。

  「嗯,很棒。」七海輕輕地笑了下。虎杖第一次從七海口中聽到「很棒」兩個字,頓時覺得自己像等著大人誇獎的小學生。

  他才把考卷收回書包,七海突然將他拉進一旁的巷子:「來這邊。」

  「唉?」七海就算喝醉酒力氣還是很大,而且似乎更不曉得怎麼控制力道。虎杖稍微吃痛了下。

  路燈的光線照不進巷口,但還是能看到對方的輪廓。虎杖還沒搞清楚七海的目的,嘴巴便被灌下濃濃的酒精味,是七海薄薄的唇瓣,和濕濕軟軟的舌頭。

  七海向來如同紳士一般,會輕柔緩慢地引導虎杖接吻的動作,這回卻像幾天沒吃東西的餓鬼似地,急急忙忙地把虎杖嘴巴的裡裡外外啃過一遍。即使如此他依舊覺得和七海接吻是很舒服、很享受的事,尤其舌頭被對方小心翼翼地吸吮時。

  虎杖沒有明白七海怎會突然來了興致,不過八成跟酒醉脫不了關係。

  他以為在一個有點冗長的親吻後就會結束,沒想到七海往其他地方繼續下去。

  他先是輕輕咬了口虎杖的下頷,接著慢慢往脖子舔吻過去。虎杖得抬高下八,才能讓七海整張臉埋在自己的頸肩。

  「娜娜明,我身上……都是汗耶……」虎杖脖子被親得癢得不停擺頭,然而這麼做卻只是製造更多空間讓七海張嘴含著頸肩的肌膚。

  他輕輕咬了一口,說:「嗯,鹹鹹的味道。」並將虎杖往自己抱去身體貼著身體,下半身也緊緊靠在一起。虎杖嚇得動也不敢動,他和七海的褲襠因親吻而脹大,如此赤裸裸的性暗示虎杖還是第一次遇到。

  他在一陣慌亂中終於出聲:「怎麼突然……?」

  七海在虎杖耳邊低語:「你很努力,這是給你的獎勵。」溫熱的大手不曉得什麼時候探進他的衣服底下,仔細地摸著游移過的肌膚,像是用觸覺確認著對方身體的形狀。

  獎勵?他們約定好的獎勵制度是這樣運行的嗎?好像有點出入?這樣算他賺到嗎?

  比起給他獎勵,虎杖認為比較像是七海單方面的任性,不過他並不討厭。

  虎杖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笑:「娜娜明,忍很久了吼?」他帶點挑釁地問,虎杖一直想捉弄看看七海,只是對方從來不會隨之起舞。

  七海的手來到了上腹,感覺似乎想再往胸膛的方向過去,猶豫了下後還是停下來。他將手從衣服底下抽出來,抱著虎杖:「是啊,」他把腦袋輕鬆地枕在虎杖的肩上:「所以你要加油哦。」七海的聲音聽起來很愉快,好像很期待。

  虎杖覺得褲子快被自己給撐破了。

  「——太犯規了啦……」那個堅持要等到成年的娜娜明去哪了——

  他們在巷子裡花了點時間才消停下來,虎杖費了不少力氣才把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七海帶回家。

arrow
arrow

    祐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