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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YCHO-PASS設定。

※監視官黃瀨X執行官笠松。

※劇情會滲入森笠。

 

 

 

 

  

 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在意起這個人,也許是必須成為搭檔的關係。不過必須承認,黃瀨是很想知道笠松的身世。

  二度有過眼神上短暫的交流,即便雙方都不帶任何意義,也可能是自己多心才產生有過相互對視的錯覺,笠松的神情總是流露著一股令人憐憫的寂寞,像是在留住對方一樣,明明各方面來說都是他不親近於黃瀨。

  那場飯局似是不存在,他們之間的交情並沒有因此更進一步,果然真的很難應付,笠松幸男。強烈的排斥感要怎麼消除,黃賴仍無從得知。

  要說工作上的適應性,並不認為真有赤司所言:「已經不適合當執行官。」這樣的說法,不論橫看豎看工作能力都好得無可挑剔。甚至看不出精神異常的表現,當然只限於工作,也許笠松有所謂工作狂的特質,但也只是因為不做事就領不到薪水的關係,黃瀨知道他不是真正喜歡刑事課的事務,只是除了這裡他就無處可去。

  「奇怪,你不是下班嗎?」出任務的途中突然想到這件事,笠松問著。

  「我很少準時下班,你都不知道嗎?」經常加班是很常見的事,黃瀨見怪不怪。

  有民眾通報,附近的民宅最近傳出異味,像屍臭味那樣,據說那幢房屋的主人好幾個月不見人影,社交關係很狹隘,幾乎不與他人交際,因此就算出了什麼問題也難以察覺。

  「是個藝術家的樣子。平時以插畫工作維生,大概不怎麼出門。」透過西比拉系統馬上就能得知那棟房子的主人是誰,雖然不見得是正確的資訊,不過基本上並不會出差錯。「這種人最容易混濁色相。」

  「很多潛在犯也都是藝術家出生的呢。」黃瀨說著。因為思想異於常人,甚至有很多是反社會思想份子,有可能對社會造成危害,想當然西比拉是不可能讓這樣的人長久存於世間。

  藝術創作出自於個人思想,但在這樣的體制下,似乎也成了一種限制。只有助於人們正面思考的作品能存留下來。

  笠松眼裡的西比拉簡直不倫不類,但維持社會秩序的貢獻確實無可厚非,當然沒有任何事物都是完美,即使是西比拉也美中不足,只是被它保護著的人們並不這麼認為,完全相信巫女系統也是它所想做的,顯然十分成功。

  潛在犯到底是少數族群,在面對多數人前,他們是錯誤的。

  以防萬一,持著統治者進入被通報的民宅,外觀上沒有任何異樣,不過就像通報內容所說的,有一股惡臭。

  大門深鎖著,但不難處理,只要使用點工具就能打開,對於刑警來說是很基本的技能。門一開,那股臭味變得更濃烈,難受得令兩人忍不住用手蓋住嘴鼻,吸著自己的味道好舒服些。

  果然是個藝術家呢,就連擺設格局都有強烈的個人風格,或者該說簡直把能畫的地方都當作畫布。往裡頭走去,可以看到隨處放置的畫作,屋主完全沒有整理房子的習慣,做畫工具和顏料也是胡亂丟在地上,空間變得狹窄,使得黃瀨和笠松無法自在走動。

  有狂野有唯美、也有外人難以理解的抽象畫,頓時將他們的注意力都被隨意放置的畫作吸引過去,但並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順著惡臭的來源走到似乎室臥室的地方,裡頭的房間掛著滿滿的肖像畫,清一色都是女人的畫像,而且是同一個人。

  這些畫作他們只瞥過一眼,因為床上躺著一個男人頓時將兩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白色床單染著大片大片的深色血紅,腐爛發黑的屍體躺臥著,右手輕握著美工刀,左腕有很深的刀傷。

  男子身旁放著一幅畫,至少一半的面積都被乾涸的血跡覆蓋,但看得出和房裡的那些女性肖像畫是同一個人。

  看來是不需要偵查什麼了,而且如此混亂的環境無人機也難以搜索,黃瀨直接請公安局讓人來處理屍體。難受的屍臭味漸漸習慣。

  最明確的線索就是男子的畫作,畫裡的女子似乎是他的愛人,又或者極度憧憬的對象,不管哪個都對她有著濃厚的喜愛。色調幾乎偏向陰暗,看了令人不禁憂愁起來,從小就被西比拉保護的黃瀨第一次接觸到這樣的藝術作品,怪不舒服的。

  女人的姿態十分唯美,並不是指身材方面,而是姿態看上去是個優雅的女性。

  他很喜歡這個女人。不論黃瀨還是笠松都是這麼想的。

  公安局的支援還需要一小段時間才會到達,雖然機率極小(應該說沒這個可能),黃瀨仍小心翼翼不排除他殺的可能,不過心裡已經訂定是自殺案,戴上手套搜查著周遭的物品,沒有注意到正在欣賞畫作的笠松。

  總覺得某種程度上可以理解男子的心情,每幅畫都強烈地表達出對於女子的愛慕。

  其中一幅是一男一女交媾的畫面,看不到男子的面容,不排除可能就是在畫自己。女子緊緊擁著男人的身體,張開的雙腿忍不住勾起對方的性慾,得到快感的表情如此銷魂,看上去非常享受這場性愛之中。

  包含著濃烈愛意的性交。

  更加深層的記憶與感觸頓時湧上,肋骨深處被緊緊捉住,不斷壓縮,非常難受。

  他別開視線,出了臥室,但那股難以言喻的失落持續籠罩,從陽台照射進來的光線讓客廳有分明的陰暗交接,笠松剛好站在界線中間,身體一邊明亮一邊沉暗。

  直到有自然風吹進廳室,他才發現陽台的櫥窗沒有關好,白色的窗簾透著陽光,隨風輕輕飄揚。窗外的景色若隱若現。

  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背光的關係使他的正面產生濃厚的陰影,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祟,笠松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知道這個人是誰。

  不對,他不可能會在這裡。

  不會在這裡……

  他是那樣不斷催眠自己現實狀況究竟為何,卻又總出現真實的幻覺。

  身體不由自主前去,好像個蟲子一樣,有著趨光性,朝著光源靠去。

  所以在燈火熄滅後,只能漫無目的地遊走在黑暗之中。

  他一昧地前進,無視了腳邊的雜物,碰撞到物品的聲響引起黃瀨的注意。離開臥室的黃瀨只見笠松像是失了魂一樣地朝陽臺方向緩緩走去。

  「笠松?」黃瀨試著叫住,笠松其實有聽到,但他不知道那是黃瀨的聲音。

  又怎麼了?

  去陽臺做什麼?那裡空無一物耶?

  他臉色凝重地望著笠松,接著連忙上前捉住他。

  「笠松。」

  額外的觸覺襲上臂膀,笠松的意識被拉回黃瀨這邊。

  水珠在他的眼眶裡打轉。

  

 

 

  黃瀨一向不擅長安慰他人,雖然他不知道笠松願不願意接受。看得出來他的情緒非常糟糕。

  近一個月來類似的狀況發生了三次,至今為止笠松都沒有好好解釋,黃瀨也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機問。車窗反射著笠松濃郁的憂愁,黃瀨全都看在眼裡。

  大部分的潛在犯都是受過精神打擊才會使色相變的混濁,只有少數人是從小就被判定為終身潛在犯,已經可以確定笠松是前者,因為重大變故導致精神異常。

  這些時間的觀察,笠松的異常行為是偶發性的,頻率不定。

  「你還好嗎?」黃瀨試探性地問。不曉得是完全沒聽進去,還是不打算回答,笠松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只好摸摸鼻子算了。

  他調查過笠松的精神檢查紀錄,不論監視官還是執行官都必須定期接受檢查。係數在兩百上下,是個很高的數字,但在執行官群裡已經見怪不怪。不過在更之前的檢查記錄令黃瀨訝異。

  最初進來時係數在一百八,之後的定期檢查係數一次比一次還要低,最後一次檢查是一百零七,恢復狀況良好,幾乎快要可以回歸社會,屆時可以選擇當監視官,或者離開公安局從事其他工作,他就不再是西比拉認定的罪犯。

  沒多久,他的檢查記錄跳到了兩百八十五。那是緊急檢驗,也就是森山殉職的時間點。據說是行為失控的關係馬上帶回治療所。

  犯罪係數飆升的原因,是森山的死亡沒錯。

  不知何時笠松閉上了眼,眉頭比睜著眼的時候鬆了些,但更顯憂鬱和脆弱。

  其實就算不搭檔他們的效率也差不多是這樣,黃瀨感覺不出來他們之間的默契有變得比較好,赤司到底要他指定笠松幹嘛?想弄掉他?不對,以他的個性不大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黃瀨覺得自己被推了一個活生生的麻煩。

  他原本打算要將剛剛的事向赤司報告,不過和上回一樣,被笠松事先阻止:「不要告訴其他人。」接著微微睜開眼低頭看著自己的大腿:「拜託你。」黏膩的尾音不禁有幾分令人憐愛的感覺。

  他竟然有那麼一瞬間,連思考都還沒就想脫口而出:「好啊。」

  結果黃瀨沉默不語,突然有種說好也不是,說不好也不對的感覺。雖然他知道這樣會令笠松感到疑惑,但現在沒辦法答覆。

  回到公安局後,笠松將手中的報告迅速了結後又去了天台,一直到黃瀨從食堂回來後都還沒見到他的身影。

辦公室裡,青峰和火神又莫名其妙地鬥起嘴來,不過黃瀨並不討厭,至少死氣沉沉的辦公室會熱鬧一點,比較困擾的是,如果沒有人去制止的話他們是不會停止的。直到黑子向赤司借了剪刀,將青峰大喇喇置在桌上的色情雜誌剪過幾刀後,青峰才有點心痛地住口。

  剛好撞見這個場景的黃瀨暗自偷笑。黑子雖然看起來十分弱氣,但其實是個很果斷的人,和赤司一樣用著奇妙的方法訓服這些難搞的執行官,黃瀨至今仍沒弄懂是怎麼辦到的。

  稍微放鬆後又馬上繃緊神經,他立刻走出辦公室到笠松所在的天台。有點擔心下次檢查時說不定犯罪係數會上升,精神色相是會傳染的,笠松整天悶悶不樂的就怕自己會慢慢變得像他一樣。

  真是的,要怎麼做才能讓他開朗一點?

  那天吃飯的時候是有稍微好一些,至少講話沒平常那麼有氣無力,而且覺得大聲講話的樣子更適合他。

  夜晚溫度下降了些,到外頭後一股冷意隨即襲身,這樣的環境笠松至少待了一小時。真不知道是麻痺了還是不想搭理。他看得出來笠松有那麼點進入自暴自棄的狀態。

  這麼說來他好像幾乎每天都來天台?

  就像待在家裡一樣吧,能讓他較為輕鬆的場所,即使待在辦公室裡大多數的人都會無視他,首要原因是笠松不言不語,除了綠間其他人都試著和他搭過話,完全地被排除在社交圈內。就算是監視官或執行官,起碼算是職場上的同事,關係弄得這麼糟對他完全沒有好處。啊,這樣算起來整組裡和他最要好的該不會是我了吧?黃瀨想。

  黃瀨學著笠松的姿勢,趴在玻璃面上放的木頭圍欄。「笠松前輩。」

  笠松詫異地轉頭,以為自己耳朵聽錯。最近不論幻視、幻觸還是幻聽都嚴重很多。「你叫我什麼?」

  「前、輩。」黃瀨放慢速度、語氣加重地重複一遍。  

  「你有病啊?」竟然稱他前輩?

  「是你叫我別直呼你的姓,不然我不知道要怎麼叫。」事實上他確實是笠松的後輩。不過他向來對執行官不會有太多敬重,喚他一聲前輩可讓黃瀨考慮很久。

  「隨便你。」一臉沒好氣地撇過頭,黃瀨心想肯定沒人這樣叫過他,很不適應。

  「今天的事,」雖然覺得可能又會被打槍,但遲早都是要知道的,時機這種東西再等就沒有了。「請你告訴我吧。」這並不是請求。

  「……」笠松先是沉默,突然要他開口也不知從何說起,應該說可以的話這件事瞞越久越好,不過當初已經說好,對於指定的對象一無所知是說不太過去,笠松也明白他的情形愈加嚴重,什麼時後被送回治療所都不奇怪,屆時黃瀨必須給上頭一個合理的交代。

  「我有在吃藥。」在出治療所前醫療人員特別叮囑過必須按時服用,並且每個禮拜回去拿一次藥物。「有時候會看到幻覺。」漸漸地不是有時候的頻率了。笠松將這句話瞞在心裡。

  「什麼樣的幻覺?」果然和他猜的一樣,那種像是看到什麼的反應。

  「----森山……」

  森山的幻覺嗎,黃瀨聽說過類似的案件,是精神分裂症的一種。

  對潛在犯來說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只是笠松的身份是執行官,今天的狀況要是在械鬥時發生的話定會一發不可收拾,赤司所說的不適合指的是這個嗎?的確是有些危險的狀態。

  「森山前輩……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朋友吧。」黃瀨小心翼翼地問。笠松只有簡短悶哼聲,應該是同意的意思。

  接下來他們只讓冷風摩擦出的低分貝當作背景音樂,現在這樣是最完美的情境了。

  不言而喻的哀傷彌漫著,黃瀨沒有重要之人逝世的經驗,但至少他知道那一定不好受。

  笠松白天的請求他算是答應了,出現幻覺這件事沒有告知赤司,顯然赤司給他的任務已經違反,算是在保護笠松吧。學生時期他曾經去過治療所,長久待在那種純白的空間肯定會受不了。

  怎麼搞得好像有點同情他?是很令人遺憾沒錯,如果森山還在的話黃瀨覺得他們或許可以處得很好,雖然只在實習期間接觸過,確實是挺喜歡這個人。

  潛在犯所能失去的東西,很少很少,因為他們不被允許擁有得太多。

  黃瀨想不到笠松剩下的珍視的事物還有哪些。

  「外面很冷,不進去嗎?」笠松給人一種很容易感冒的錯覺,以長相來說是個很堅強的男性,只是黃瀨從認識他到現在都不這麼覺得。

  「等一下。」

  再等就下班啦。黃瀨將身上的西裝外套批在笠松肩上,突然被一層暖和包裹著,頓時反應不及。「待會兒要還我哦。」唔唔、超冷的。不打算繼續受寒,說完便來離開天台。

  「喂、黃瀨……!」

  黃瀨的外套讓原本對氣溫麻痺的笠松得到保護,那種外人沒有理由予以他的善意。

  相同的模式讓笠松不由害怕起來。但必須承認,

  他很想再次得到這樣的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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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祐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