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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們趕到醫院時,護士引導過去的地方,不是爺爺的病房,不是手術室或恢復室,而是太平間。

  爺爺還穿著病患的衣服,虎杖和七海到了後,護士才掀開蓋著臉的白布,和很久以前跟七海一起救過的小狗一樣,看起來就只是睡著了而已。

  虎杖看著爺爺好一陣子,才隨著護士的指示前去辦理一些行政手續,路上他找了一處垃圾桶將胸花丟掉。

  虎杖跟先前兩次幫爺爺辦理入院手續一樣,鎮定得令人擔憂,連護士想安慰,他都笑著說沒事,要是哭的話爺爺會生氣。可明明爺爺才是那個叫他想哭就哭出來的人。

  爺爺的遺體暫時放在醫院的冰櫃,這兩天虎杖得處理很多爺爺的身後事宜,和葬儀社溝通流程、簽一堆他看了一知半解的文件,從醫院整理回來的爺爺的行李、以及家中許許多多爺爺的私人物品該怎麼處理。最後他挑了一件爺爺很中意的襯衫,在火化之前給他穿上。

  原本考慮這些事情他一個人處理就好,但在七海的堅持下,全程有他陪同。不得不說有個成年人在,一切流程跑起來順利很多,儘管所有事物的決定權都在虎杖手上。

  入殮那天,虎杖隨意地穿了黑色帽T,七海的服裝和畢業典禮時類似,只是和虎杖一樣一席黑衣黑褲。

  他們到醫院接了爺爺的遺體,上了靈車便一起到殯儀館。

  虎杖很安靜,安靜到都快讓人忘記他的聲音是什麼樣子。眼周淡淡的黑眼圈沒有替他藏住入夜睡不著覺的事實,現在的模樣看不出來平時是個充滿朝氣的孩子。

  下了車後,兩人隨著殯儀館人員的指引來到火化室。在爺爺進去狹小得令人窒息的空間前,虎杖打開了棺材的滑蓋,看了爺爺最後一眼,才按下按鈕讓輸送帶載著棺材進去。

  直到燃燒棺材的火光瞬起,虎杖可以聽見物體被火焰吞噬、逐漸破壞、走向消逝的聲音。

  七海聽到他很輕、輕得近乎氣音地喊了聲爺爺,轉頭看去,虎杖濕潤的雙眼漲紅了血絲,直到方才都無情形於色的面容,終於出現了一點不捨。

  仿佛他到現在才意識到,爺爺真的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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