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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櫻木和流川常常是下課一起到體育館,但並不是特別走在一塊兒,只是一前一後各自走各自,有時候也能遇到晴子一同前往體育館,流川通常都滿樂見,櫻木會很樂於跟晴子聊天,不至於像只有他們倆獨處時怪尷尬的。
  今年籃球部的新社員比預期多不少,湘北去年夏天的縣賽和全國賽表現令許多人跌破眼鏡,吸引不少人慕名而來,尤其去年才一年級的流川和櫻木讓不少人認為未來兩年的湘北還有很大的機會。新人裡也有好幾名在縣內表現亮眼的選手,儘管之後少了赤木、三井跟木暮,安西教練認為新一年的湘北仍有很大的可塑性。而因為流川的關係,今年來了不少富丘中的學弟,水澤一朗也進來主動應徵了球經的工作,這讓彩子跟晴子都很高興,這一、兩年來不必擔心後繼無人,新生一排站開的光景和去年相比熱鬧許多。
 
  「該不會都是衝著我來的……?」櫻木不算小聲地自言自語,宮城擔任隊長後給自己訂定的其中一個任務,就是不能再讓櫻木過度自戀和沒大沒小下去:「笨蛋,你沒看到一堆富丘中的學弟嗎?鐵定都是衝著流川來,你還差得遠呢。」但或許真的有人因為櫻木的表現而選擇湘北。
  第二年的櫻木在基礎練習的訓練上得到減量,安西教練認為櫻木是時候學習更多戰術擬定、跑位等等觀念的基礎知識與應用,櫻木也曉得他不能再和以前一樣幾乎憑著直覺追著球跑,安西教練一拿出白板開始講解,便露出專注無比的神情仔細聆聽,不懂也會馬上提問。
  不遠處的彩子忍不住笑:「看不出來那孩子也有這麼安靜聽人說話的時候。」快想像不出來剛開始聽不進任何建言、狂妄得令人火大的模樣。
  晴子回應:「聽說他跟流川現在上課很少睡覺哦,下課的時候櫻木也常常拿著課本來問問題,他真的很努力呢!」
  彩子挑了挑眉,在課業上積極向上是很棒啦,但很明顯還有其他意圖,都已經一年了,晴子真的都沒發現?是因為眼裡只有流川的關係?
  「哦……看樣子他們想去美國不是說說而已。」良田最近也拚了命讀書,這幾個男人果然是說到做到的類型。彩子欣賞他們。
  提到美國,晴子雖然依舊笑著,目光卻有些黯淡下來。
  即便清楚流川眼裡只有籃球,晴子仍無法輕易放下對流川的喜歡,那酸楚的寂寞感就算在他努力的無視下還是會時不時浮上心頭提醒她。
  彩子只能無奈地笑著,不管晴子還是櫻木,這樣傻傻地喜歡對方卻得不到任何回應,彩子看得都有點心疼。
  安西教練結束了這一次的陣型討論,繼續下一回合的隊內練習賽。流川和櫻木被分到不同組,宮城則在櫻木這一邊組織隊形。宮城良好的溝通能力及過去兩年在湘北的團隊經驗能幫助櫻木更快速且有意識地學習球場上的空間感和跑位時機,流川則能夠有效地破解櫻木的攻防,逼得他不得動腦筋思考。很多時候甚至靠角田和石井聯防也能令櫻木綁手綁腳。就算基本功練得再好、擁有過人的體能,籃球終究是靠腦袋的運動。
  對上其他球員櫻木還能依靠自身的速度與力量突破,但遇上流川,他總是擠不進禁區,想在外面射籃也會被干擾而投不進。他的跳投當初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為沒人預料到他的外線得分能力,但現在大家都知道了便會處處提防。
  這天社團活動結束後,櫻木留下來自主訓練,被擋下很多投籃讓他很不甘心。小三那樣心無旁鶩的射籃是怎麼做到的?
  他先休息了好段時間,待所有人都離開後,再自己推著一籃球到場內,開始在外線的各種角度練習投籃。
  櫻木在球場上的專注力也越來越好,場邊的動靜愈來愈少能直接或間接影響他,有時連晴子替他加油也沒聽見。又如同此刻流川站在另外半場看著櫻木投完一整籃球,也沒發現他走進球場盯著他多久時間,直到櫻木撿球時,才注意到前來幫他撿球的流川。
  「……這麼晚還不回家,你家人不擔心嗎?」櫻木問道。
  「我家門禁是九點。」流川父母知道他經常留下來自主訓練,因此設了簡單的底線
:「你不也一樣嗎?」

  「我沒差啦。」反正家裡沒人等他。
  他們慢慢把所有球撿回籃子,流川少見地主動搭話:「今天被攔下太多球大受打擊是嗎?」
  他其實是想稍微關心櫻木的狀況,說出來的話又好像只是為了酸他。流川發現他似乎太習慣這種講話方式,也許該稍微改一下……?
  「所以我才在這裡練球啊。」櫻木倒沒受到什麼刺激的樣子:「如果只是來看笑話的話大可不必,我要專心練球,再見。」他沒打算再多搭理流川,拿起球繼續練投。
  流川一旁默默看著櫻木投了四顆擦框進網的球,在正要舉起第五顆時,他站到了櫻木前面一公尺處,舉起雙手做出防禦的姿勢:「你得習慣其他人的干擾,赤木隊長之前說過了吧?」  櫻木先是傻傻地愣在原地,然後理解了他的意思,努力無視眼前巨大的障礙物投球。
  流川時而靜止不動,時而隨意揮手,偶爾認真阻攔,不規律地變換強度讓櫻木適應。雖然平均進球率趨於穩定,或許是已經累了,動作品質下降不少,雖然耗盡體力之餘仍能維持完美的姿勢也是很重要的一環。
  即便櫻木是個體力怪物,也總有個盡頭,流川見他眼神有點渙散,在這一籃球全部投完後強制讓櫻木休息:「差不多了,球撿一撿關燈回家休息。」
  今天狀態不是很好,可以的話櫻木想練到滿意再收手,但他想起流川之前提過的,安西教練最近也常提醒他要適當休息。櫻木不發一語,只是點了點頭,靜靜收拾散落一地的籃球。他將球推回器材室,回球場時流川還在做伸展,他緩緩走到流川身邊加入收操的行列。
  雖然至今兩人依然像個死對頭一樣處處不對盤,但這間體育館好像對他們施了什麼咒語,一但踏進這棟建築就能友好相處,是基於籃球上的互相尊重。
  他們坐在地板上伸展腿部,大量的跳躍、衝刺、急停給下肢帶來很多負擔,不好好收操是不行的。
  「今年的英語檢定,你打算報名嗎?」
  流川其實可以默默地收操,悄悄地離開就好,但他最近好像總會不自覺主動開口,彩子說他愈來愈愛講話,流川不確定是否屬實。可能因為櫻木是少數能和他認真討論留學的對象而不小心話多起來。
  櫻木神色凝重地沉默了一會兒,才娓娓道:「……我不知道。」他充滿不自信的回答令流川感到意外,流川以為至少會是:「當然,我可是天才!早就準備好了!」之類的。
  「晴子今天告訴我,要考詞彙、文法、寫作、聽力跟口說。」櫻木一邊說一邊伸出指頭數著:「雖然她說可以借我CD播放器,也能陪我練口說,但現在才開始做這些會不會太晚了。」果然他應該跟三井一樣,別想什麼海外發展,又不是在日本就不能好好打球。
  「……你不試試看怎麼知道?」流川認為他一向很懂得如何激將櫻木,因為這傢伙很單純,輕易就能掌握哪些說詞會讓他發怒或高興。但像現在這樣,神色複雜地思考些什麼的櫻木,流川還未在打球以外的場合見過,頭一次感到有點手足無措。
  櫻木抬頭望向流川的眼神少見地沒有任何敵意,也許帶著一點點羨慕:「哪有你說的容易。」他沒有像流川那樣,早已累積好多年的籃球資歷,也沒有跟他一樣的家庭,有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任性。櫻木少數講得出他獨居的好處,大概是徹夜未歸不會被罵,七科紅字也不會被打。
  櫻木先站了起來:「走吧,再不回去你家人會擔心的。」
  他們一起關上大燈、鎖門、回社辦換衣服,全程安靜不語。通常流川都是最樂見這種狀況的,跟櫻木鬥嘴會消耗很多精力,但他現在又巴不得對方多講幾句白癡話。
  一直到出了校舍,一個要去牽車,一個要直接走出校門口,簡短道別便分道揚鑣。
  流川看了一下手錶。超過一點時間回家應該不會怎樣,電子量販店說不定還開著,騎快點就行。
  他跨上單車後便用力踩下踏板,用比平常快的速度騎去。其實他現在累得半死又餓得要命。
  只是他想到櫻木剛剛那張有些無奈又有點無助的臉,總覺得想為他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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