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幾天晴子主動幫櫻木和流川準備了晚餐,好讓他們至少別餓著肚子讀書。櫻木當然二話不說一口答應,晴子親手做的料理他怎麼可能願意錯過。流川原本還有些猶豫,他擔心吃下去會令晴子誤會他們拉近了距離,但聞到香氣後很不爭氣地決定別跟肚子唱反調。在籃球跟睡覺以外的事情他好像都不怎麼有原則。
赤木信守承諾地每晚都下來和櫻木一對一,如果可以的話流川其實希望晴子能跟赤木交換,他不喜歡和對自己有好感的女生太多互動,每多說一點話好像就給人多一點期待,這些都讓他覺得麻煩。他當初是不是不該答應的?要補習的話也有其他人選,籃球隊大部分的人學業都挺不錯的。
不過補習下來整體而言還是利多於弊,晴子在教學上淺顯易懂,流川想補考要通過應該不是太困難的事。
最後一次補習結束,流川鎮重地向晴子道謝。除了犧牲休息時間擔任家教還蹭了不少晚餐,也許補考盡可能多拿點分數是個不錯的謝禮。
「你這小子要是補考沒過,我會衝到籃球部揍你的。」赤木威脅著依舊嘻皮笑臉的櫻木。
「放心啦大猩猩,說到補考沒有人比我更擅長!」靠著多年補考經驗櫻木才得以順利畢業就讀高中,即使有著紅字王的稱號,後面也該A.K.A補考達人。
流川冷笑:「有什麼好驕傲的,大白痴。」能把補考這種丟臉的事講成這樣也只有這個笨蛋。
「閉嘴啦流川,你還不是一天到晚補考!」誰都可以嘴他,就這臭狐狸不行!
「對了,櫻木,」赤木打斷:「我二、三年級的課本都還留著,你需不需要?」
流川跟櫻木都很意外赤木會突然問起,大概是晴子有向赤木提及櫻木最近的情形。
櫻木愣了幾秒,然後才像是回過神一樣地應了聲好。
「在這兒等著。」赤木回房間拿書,不一會兒帶著幾本厚厚的教科書下樓:「吶。」櫻木頭一回手上有這麼多書過。
「想去美國不是不行,先從這裡開始吧。」赤木道:「到哪裡打球都一樣,只有籃球打得好是不夠的,籃球以外的事能兼顧得宜,才稱得上優秀的運動員。」他在說這些時也朝流川看去,流川知道自己也是說教的對象之一。「這種事難不倒你吧,天才。」
連赤木都搬出這個稱號了,櫻木怎麼可能說自己辦不到:「當然!我只是不想讀而已,我認真起來那些書呆子的面子往哪擺!」
「哼,你就不要只是會說大話而已。」雖然赤木也覺得櫻木應該是來真的。「明天再過來拿三年級的份。」
櫻木手差點滑掉:「啥!這還不是全部喔!」手臂都開始痠了!
「廢話,哪有你想的那麼容易,快回家去。」
兩人跟赤木和晴子道別後,櫻木便轉頭對流川說:「喂,腳踏車借我一下。」
流川馬上把龍頭轉向,以示抗拒:「不要,你要幹嘛?」
「籃子借我放啦!這疊書很重耶!」
「你不是怪力男嗎?那點東西怎麼可能會重?」他有聽說以前櫻木為了闖進社辦和體育館把門鎖弄壞的事。
「……」可惡,他傻了是不是,想也知道不應該求流川幫忙:「算了,我自己抱回去。」櫻木說著便邁步離去。
流川在原地停留了下,嘆了口氣,踩下踏板到櫻木旁邊:「要就快放上來。」做到這個地步他認為自己已是仁至義盡。
結果反而是櫻木回拒:「不用啦,很晚了,你快回去。」也不是真的重到哪。
「……」
流川騎到櫻木面前急停:「放上來。」他用下巴指了指對方手上的課本。
櫻木一臉被找碴似的表情,皺著眉望著流川釋出他強硬的好意:「……你發什麼神經?說不用反而一直貼上來。」
流川好像沒聽到一樣,冷淡的目光盯得櫻木渾身不自在:「好啦。」他將沉甸甸的課本放入車籃,流川感覺前輪的高度稍微下降。在他打算踩下踏板時,後輪的高度又掉得更低。他有些詫異地往後瞧:「喂,我是說書放上來,不是你。」
「你不是要早點回家嗎?坐輪子比較快。」
「你下去用跑的。」
「白痴哦,哪有人穿皮鞋慢跑。」雖然對他來說其實沒差:「怎樣,軟腳男,多一個人就不行啦?」看我不累死你!
「……」流川想他剛才一定是腦抽才會一時心軟:「自己坐穩。」他用了比平時多很多的力氣才有辦法將踏板往下踩,車頭車尾的負重讓他花了點時間適應才騎得平穩。
「喂!軟腳男!你剛才不是才吃過飯嗎!」
「閉嘴!死胖子!不要亂動!」也不想想自己多重!
說實話櫻木認為自己下來用跑的也會比較輕鬆,淑女車的後座很矮,他得全程抬高雙腳撐著,不過能讓流川出糗,辛苦一點也是值得的。可惜流川最後安穩騎到了他家公寓門口。
流川沒好氣地道:「快滾下去。」車子都要被坐壞了。
「好啦好啦。」櫻木沒再跟流川鬥嘴,也算是答謝流川的一種方式。他從車籃裡抱出教科書。「謝啦,回家小心點。」
流川面無表情地望著櫻木,但似乎在確認什麼。
剛剛這傢伙是跟我道謝嗎?還有什麼?回家小心?
「愣著幹嘛?我可沒有要讓你在我家過夜。」讀書讀壞腦子?
流川調整了腳踏車的方向:「明天自己搬,我不來了。」
「才不用你勒!我自己就行。」看能不能拿書的時候跟晴子多聊點天,這顆大電燈泡別來最好!
流川把踏板轉到好踩的位置:「再見。」他聽到櫻木也道了聲再見,才悠悠離去。他覺得後輪好像有點變形,騎起來些許顛簸。剛才載櫻木費了不少力氣,臉頰和身體都熱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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