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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地來到了期末考的日子,雖然已經是死命準備的狀態,面臨仍有大半題目完全看不懂的情況下,有著考試危機的日向與影山,像是坐以待斃、一副希望全毀滅似的模樣,死氣沉沉地走進社辦。

        菅原看到兩人宣告癌症末期般的絕望表情,滿懷擔憂地說著:「雖然很想問考得怎麼樣,不過結果似乎都寫在臉上了。」原本還期待著這幾個人為了東京肯定會來個讓人跌破眼鏡的表現,果然現實終歸無法符合理想。

        但至少後面進來的二年級組問題兒童帶了好消息,還沒走進社辦就聽見門外的吵鬧聲,換衣服時得知一年級沒有如期過關,玩心一起便擺出奇怪的姿勢,一搭一唱地邊炫耀考卷:「這就是————學長的實力!」令人煩躁的旋轉讓菅原忍不住吐槽:「你們兩個,也只是低空飛過而已吧。」

        在學習優秀的人面前當然是抬不起頭的分數,田中和西谷馬上閉嘴,安靜去換衣服。

        一個是畫卡從某一題開始畫錯而失去大半分數,一個是因為出了一堆不擅長的閱讀題難倒自己,不管哪個都讓月島十分無奈。雖然他並不在意他們到底能不能去合宿,好歹他也花了不少時間替這兩人惡補,總覺得有白費心力的無力感。

        「谷地同學很難過呢。」山口顯然更早之前就知道日向英文出槌的事情,說著。

        是啊,畢竟那傢伙是可以說是怪人搭檔補習的大恩人呢,注入這麼多努力與期待結果令人落空,確實不太好受————但為什麼你會知道這種事啊?月島在心裡不滿地問著。

        幸好田中最後給了影山和日向絕境裡的光芒,表示他的姊姊可以幫忙將兩人送到東京,不論考試結果如何,聽到可以去東京的消息,看著田中的眼神彷彿救世主降臨。不曉得這兩人有沒有高興到忘了把田中姊姊開車非一般等級危險的警告給聽進去。

        能夠從考試中解脫,從同樣不擅長讀書的山口身上可以看到明顯的反差。加上這回直接進入兩個月的長假,以及能夠順利進到合宿名單哩,這些事情總總起來使他非常愉快。美中不足的是,升學班還有暑假作業。

        提到煞風景的作業,山口又開始煩惱著那些超乎他能力範圍的題目又要花費他多少天的假期。

        「合宿完再到我家寫吧。」月島關上水龍頭,爽快地表態可以教導山口作業,與當初爽快拒絕日向補習的要求,還真是截然不同的態度呢。

        「……嗯。」雖然不意外月島願意教他作業,但想到了日向的請求最一開始被狠狠拒絕的畫面,山口說道:「如果阿月對每個人都這樣的話,人緣一定會很好吧。」

        「真的那樣的話,大概會有一堆藉著問功課的名義藉機跟我說話的女生。」他不覺得說了什麼自以為是的話,若以那些為數不少的情書與告白為依據,確實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不要把每個女生都想到心機那麼重啦,阿月。」

        「不然呢?還是說你覺得像谷地那樣的人就不會做出這種事?」

        「她嗎……感覺是不會……」他不過是試探性地提到了那人的名字,山口認真回答了關於谷地的問題,月島總覺得心裡有把火被點燃。

        「講得好像你跟她很熟一樣。」雖然看起來的確不像會做這種事的人,月島咕噥地說。本來就沒打算給山口聽到,卻讓對方抓到那含糊不清的字詞在說些什麼而做出反應:「我只是……覺得……她不是那種人……」

        「你跟她講話有超過五十句話嗎?你跟她很熟嗎?說不定人家昨天才糾纏著她喜歡的男生不放你也不知道,不是嗎?」

        「你幹嘛————」面對月島突然像是在責問一樣的語氣,山口覺得莫名其妙也有點上火,靈光一現的,想到了某種可能性會讓月島這麼生氣的原因:「阿月你……是不是,喜歡谷地同學……?」

 

        月島瞬時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他?他喜歡谷地仁花?那種就算走過路過沒看到撞上也不會留下任何印象的矮子,他怎麼可能會喜歡!

        「我不知道你是哪根神經不對這麼猜這種無聊的可能性。」但相信你不會哪根經不對會去猜一個同性男人喜歡自己的可能性。

        「因為,前幾天,你陪谷地同學回家了,不是嗎?」

        被指出這個事實的月島無從否認,他不記得當天有其他認識的人會看到他送谷地回到家,那麼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谷地沒有管住自己的嘴巴無意中和山口聊到,但原本並沒有諾言要將這件事保密,因此似乎也怪不到她頭上。

        「谷地告訴你的?」

        「不......是其他班的女生問我,那天跟你一起回家的女生是不是你女朋友,問了特徵之後,我想應該只有谷地同學……」山口說著這件事情的口氣比平常還要低沉一點點,如此細微的差異,大概只有月島看得出來。

        「所以呢?你覺得我們有一腿?想像力也太豐富太誇張了吧?」

        「才沒有!我只是問一下、想確認看看而已!」

        「確認我們有沒有交往嗎?如果我說有呢?」

        即使山口聽得出來月島只不過是假設性質的反問,並非以問句的形式引導什麼事實,但面對明顯因為討論這個話題而相當不高興的月島,他幾乎不曉得該隨便蒙混過去或是認真以對,呆愣了幾秒後,他決定選擇後者:「那也……也只能祝福你們……不是嗎?」

        月島向來覺得,不管遇上什麼事,只要有足夠的理智,就能冷靜處理、應對所有問題,就算突發狀況也是。

        他也知道山口那是最合乎合理範圍的回應,要不是他突然這麼咄咄逼起人,他們也不會像是吵架一樣談論著毫無意義的主題。

        每個對話都有說話者想要滿足的目的,分享、發洩、求知、溝通、正確表達某些事情或自己的想法、需求、意願。

        而他想要究竟想讓山口知道什麼?

        「我不喜歡她,一點也不。」

        單單讓他明白,他對谷地完全沒意思,而已嗎?

        「……我知道。」山口也只是被月島升起的躁動給影響跟著起舞,要說月島喜歡誰討厭誰,他還是感覺得出來。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討厭谷地,但可以確定,對那女生,月島並沒有多大興趣。

        一時間的急躁在山口的回應後冷卻下來,至少月島自認頭腦已經比剛才還要冷靜多了。沉寂半晌後,拿出了大概是他出生十六年後最大也最莽撞的勇氣。

        「……我喜歡的人是你。」

        表達自己的意思,讓對方知道他的心意,是月島這次說話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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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祐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