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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YCHO-PASS設定。

※監視官黃瀨X執行官笠松。

※劇情會滲入森笠。

 

 

 

 

 

 

  如果可以的話,即使空間舒適,也不會有人願意進入,和潛在犯共處一室什麼的,萬一發生不測都只能怪自己不懂保護自己,就連小孩子都知道不能接近壞人。

 

  「你倒是把這裡當自己家啊……」看著愜意坐在沙發上看著球賽的森山,雖然是他第一個接觸的監視官,但他明白絕對不會有第二個監視官和他同一個德性。

 

  「這裡很棒啊,你做的東西很好吃耶,這是一種讚美,你要心懷感激。啊啊!他在幹什麼!空心球?!」在廢棄區時曾在破爛不堪的籃球場打過籃球,那似乎是全世界都流行的運動項目,儘管社會風氣極差的廢棄區裡還是看得到尚未被完全汙染的孩子們拿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籃球在球場上投籃。不過實況轉播一直到森山不請自來地進入執行官宿舍並打開電視,笠松才知道有這玩意兒。森山偶爾也會看棒球或足球賽事。

 

  「是,非常謝謝。話說,東西吃完也要幫忙收碗盤吧!給我過來!」自來水沖洗並降溫著雙手,寒冷的天氣裡就算用暖氣調節溫度,笠松也不想在這種時後沖冷水,倒也不是無法忍受,單純覺得讓森山白吃白喝就太便宜他了。

 

  被吼了一下的森山好像左耳進有耳出,滿不在意地說:「是、是。」真不想在這種時後離開電視機。而且他命令我也命令得太自然了吧!我可是監視官耶!

 

  如此吐槽過上百遍,就算實際說出口也只會引來笠松一陣毒打,學乖了的森山便是第一個屈服於執行官之下的監視官,別說難得一見,簡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我說,你說話的口氣就不能再好一點嗎?沒有人這樣跟上司講話。」森山拿起擦布將洗過的碗盤擦乾淨。

 

  「有像你這種沒事就到下屬家裡要飯的上司嗎?」笠松反問。

 

  「其實沒有。」何況笠松可是潛在犯,跟潛在犯一起共進晚餐這樣的事才沒人幹。噢,他只是一個怪例。

 

  並沒有很多餐具,三兩下就清理乾淨,笠松有點像是在趕人一樣地要森山回到那變得很少住的公寓,暼見沙發旁放著似乎乎裝著衣物的森山的包包,隨即放棄這個念頭。既然他決定要住下來就趕不走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笠松也就沒那麼介意。

 

  但是要住下來就表示他今天有慾望。

 

  「今天超----累的說。」邊說邊將身子靠在笠松背後,沒有經對方同意但知道笠松一定不會反抗,森山大方地環住笠松的腰際。和一開始纖細見骨的腰身,現在變得緊實而具彈性,工作上必須大量運動也讓笠松的身體長出肌肉,和剛報到時比起來健康太多了。

 

  毫不客氣地捏了一把,森山在耳邊道:「變胖了哦。」雖然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壞事就對了。

 

  「……是有比較會吃。」最近的口慾增加不少,肚子容易餓。

 

  「都不安慰一下可憐的小由孝嗎?」

 

  「哪裡可憐啊?」哪有這麼欲求不滿的男人!

 

  「笠松----」

 

  「吵死了!去看你的球賽!」

 

  也不是不想要,明明發生過好幾次的事情,甚至在廢棄區時將它視為理所當然,不知怎的性愛這檔事自從遇上森山,再也不如他所想像中那樣簡單。以生物來講那是為了繁衍後代所必須行為的交配動作,以人來說,論誰都會有性慾吧?是個很基本的需求。

 

  「性愛這種事,是建立在和情感之上的,懂嗎?」森山說過這麼一句話,他們這些活在西比拉之下的居民似乎都有著這樣的觀念,然而無法理解的是即使如此卻還是有所謂的色情產業,就算沒有任何感情也能與對方產生性行為的行業。

 

  基本上還蠻喜歡籃球的實況轉播,笠松隨後也坐到沙發上看著那些已經逐漸熟悉的隊伍與球員,也慢慢發現似乎有哪個喜歡的選手,但是這些喜歡他又說不上來,休閒娛樂一類的事物直到當上執行官才接觸到。

 

  「……其實可以傳給另外一個人吧?或者自己帶球切入還比較有希望。」已經能夠看出戰況的笠松也學會了分析。

 

  「局外人的視點總是比場上的選手要來得更加清楚嘛。」曾經也是裡頭一員的森山道,比賽這種東西,自己身在其中就很難冷靜觀察,就算看過好幾百支影片做模擬練習還是一樣。不過比賽和觀賽都各有樂趣。

 

  沒有真正打過籃球的笠松即使不討厭看實況比賽也難以染上亢奮的情緒,不懂為何觀眾會隨著電視機裡的人產生明顯的情緒起伏。

 

  「哦哦哦哦!壓哨球!……我說笠松,你很冷場耶。」明明不論哪個球迷看了都會為之興奮的比賽,但在笠松旁邊森山覺得自己像個智障。

 

  「很精彩啊。」就是嗨不起來嘛。

 

  「過一段時間再帶你出去打球吧。」這樣才會明白籃球真正的樂趣。

 

  「喔。」算是有一點期待嗎?不斷下降的係數好像在呼應著森山的承諾,但事實上離所謂的健全心理仍有好一段距離,笠松無法預測這天會何時到來,只知道不會太快。

 

  從廢棄區長大的笠松在遇上西比拉的一切時,所有事物都像是另一個世紀的東西,科技化的生活方便得令人反感,好像在暗示著人類再也不被需要似的,又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想法確實會因為習慣而淡化。

 

  森山伸手攏著笠松使其靠向自己,沙發很有足夠的寬度,但他喜歡體溫相互傳遞的感覺,而此時笠松會更加淡忘西比拉帶給他的異樣感。

 

  即便在廢棄區時也有著能夠居住的地方,卻沒有像現在這樣明確的歸屬感。

 

  中場休息,沒什麼在看籃球的人也多少會知道這樣的文化,當攝影師將鏡頭停留在一對情侶上,就必須接吻,透過大螢幕讓所有觀眾看見。雖然笠松不怎麼理解,不過也覺得還挺有趣的,大方地告訴眾人他們彼此相愛。

 

  「如果去看比賽的時後螢幕也拍到我們就好了。不過他應該不會拍兩個男的。」森山時常像這樣講些瘋話,可能性為零的發言笠松已經見怪不怪。

 

  「看場比賽飛到美國去?」

 

  「我有看過在日本的邀請賽哦,現場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是嗎。」反正說再多他也無法體會。

 

  森山用手指屈成一個圓假裝鏡頭、自顧自地說著:「鏡頭掃過一片觀眾,看到疑似戀人的一對,螢幕上就會出現我們。」電視機裡一對男女溢著幸福的表情,帶點羞澀卻有熱情地吻上對方,接著笠松注意到朝著自己越靠越近的森山,就算親吻的次數已經無法正確算出,每當那微薄的嘴唇帶著企圖想要索取些什麼的時後,笠松仍然會怪不自在的。

 

  他從來不主動,真正的示愛行為只有森山才會,也許笠松在遇到他之前從來就不知道這一類的情感,而他們之間演變成如此的契機又一直想不透,到底他是不是喜歡森山,搞不好都沒那麼清楚。

 

  只是他沒有拒絕過森山的求愛。

 

  情感這種東西,就算有文字敘述也無法真正學習,唯有親自體驗過才會知道什麼情緒代表什麼樣的心情。

 

  身體好像被下了魔咒一樣,動彈不得,胸口的碰撞急劇地連喘息都紊亂著。任由森山將雙唇貼緊自己,天氣漸冷而有點乾裂的嘴唇,伴隨舌尖舔舐而溼潤起來,些許甜味的唾液流入口腔裡,每當這個時候笠松就會不自覺地閉上雙眼,放大的森山的面容會讓他羞澀地不敢張眼。

 

  他總是沒能習慣森山的親吻,就算沒有經過教育笠松也明白這是表達愛意的方式,說明著森山喜歡著自己。

 

  不斷推進與後退的結果,就是再次被森山壓倒在下,他好像不管已經結束的中場休息,明明是很喜歡的球隊。

 

  偶爾會有長時間的黏膩濕吻,像現在一樣,只有瞬間的分離隨後又緊密纏綿著,可以的話還真希望時間就這樣停住。

 

  下身在對方的磨蹭下撩起慾火,沒有解開褲頭而顯得脹熱、緊繃,但森山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笠松,只能曲起腳指夾緊沙發表面分散注意力。這時,笠松似乎聽到有點熟悉的聲音而推開森山,連忙向左方望去。

 

  「啊,被發現了。」森山手上持著智慧手機,沒有消音,只要拍照就會讓當事人發覺。

 

  「白癡!這種情況拍什麼照!」令人想死!

 

  「剛剛的表情超棒的!不拍下來就太可惜了。」

 

  「為什麼你會知道!難道你沒有閉眼睛?」

 

  「我接吻的時候都是睜著眼的,你不知道嗎?」

 

  「你----!」

 

  想反駁或抵抗些什麼,在此時就會變得強勢的森山沒有給笠松這個機會,說玩便繼續不管多少次都不會厭煩的親吻,幸福得如置身於天堂。不過無論是他還是笠松都不可能會上天堂吧,如果真的有這種東西的話。

 

  掀起他以前送給笠松的居家服,因為體型相當衣物都能相互穿著,一開始來到公安局且一無所有馬上就收到森山的衣褲,也就是說笠松身上穿的大部分都是森山以前的。一天比一天更加結實的肌肉線條赤裸裸地誘惑著森山,上頭還有前幾天做愛留下的淡淡吻痕,就算如此也不會減低今晚要增加新印記的想法。

 

  「我們大概會在中場結束前被趕出去吧。」說完便輕輕啃咬著笠松胸前的乳暈,配合著舌頭的挑逗沒多久就挺立起來。

 

  「你這白癡在說什麼傻話……」

 

  遇見森山前笠松以為自己是陰鬱的,不愛言語不喜歡交談,但事實似乎不是這樣。爆躁的脾氣是他原本的性格嗎?雖然不大清楚但覺得很自然。

 

  同樣的角度同樣的模式,只是不論來個幾次都依然無法習慣,令人羞恥的視角看著森山在身體上留下如宣示著所有物的紅暈,舌尖離開身軀的片刻靠著細絲相連著。

 

  熟知笠松的敏感帶,邊撫摸側腰邊拉開具彈性的圓領,讓笠松的肩膀曝露在空氣當中,少了衣物的保暖讓他感到一陣微寒,但馬上就被森山的嘴唇覆蓋,一個吻停留在肩骨上,熱氣取代了剛才寒冷的觸感。

 

  「唔!少在別人身上亂咬亂啃!你是狗嗎!」

 

  一個鬆懈又被森山咬出齒痕,真不懂市區的人在前戲的時候都喜歡這麼做還是只不過是森山個人的喜好。

 

  「不對不對,我是小狼狗。」又舔又啃的。

 

  「還不是一樣。」

 

  常常忽然做出預料之外的舉動,而且無法理解,比如現在突然含情脈脈地凝視著笠松,明明應該繼續他未完成的挑逗卻熊熊止步。

 

  除了任務時的嚴肅以外,幾乎沒看過森山不笑的樣子,他的嘴角永遠都是上揚的狀態。

 

  常常不知道到底是虛偽的還是真心的。

 

  「我喜歡你哦。」

 

  「嗯。」

 

  這種時後能回應什麼呢?

 

  算是初戀吧?通常應該要連高興都來不及吧?能夠被人疼愛這件事。

 

  在廢棄區留下的壞習慣,笠松總覺得美好的事物特別容易逝去。

 

  

 

 

 

 

 

  ※※※

 

 

 

 

 

  公安局是他出了廢棄區的一個接觸的場所,身為潛在犯似乎沒有比這裡更適合的容身之處。

 

  然而全部都是他不熟悉一切,唯一有過一面之緣的只有將他逮捕的森山,公安局的西裝、感覺上散發著低調氣息的墨綠色短髮,十分少見的鳳眼卻令人印象深刻,以及聽起來不知情緒為何、高低起伏一點都不明顯的聲線。

 

  或許是都市人的教育,這裡的人雖然對執行官沒有特別好感,基本禮貌還是存在著,以那樣的標準來說,森山太過熱情,不過稍微打聽後原來他對任何執行官都是如此,對所有人都是公平。

 

  但他可能不曉得,他所認為的公平對待,在笠松眼裡是相當溫柔的。

 

  習慣了只依靠自己、不相信任何人的生活態度,森山給予的幫助常讓笠松不知所措,但時間一久他知道森山不會害自己,漸漸地接受。

 

  與其他監視官截然不同,在與潛在犯保持距離的觀念上,他反其道而行願意與執行官交好,笠松聽說過和他長期相處的執行官係數都會逐復正常,這傳言親身體會過發現並不虛假,只是他真的都不怕自己的色相會被感染嗎?就真的那麼自信有辦法感染別人。

 

  「好乾淨呢,一點也不像執行官的宿舍。前幾任的執行官都很有自己的風格。」正確來說應該指有獨自一人的宿舍出現第二者的聲音,笠松連忙走出臥室,廳房站著一個不應該進入此地的男子東張西望著,森山由孝。

 

  「你、是怎麼進來的?」這應該算是非法入侵了吧?

 

  「噢,只要掃描一下證件,基本上監視官可以隨意進出任何場所,這裡也是。」與其說監視官特權之大,更貼切的說法是身為獵犬,不論公安局或是西比拉都不怎麼看重他們,即使是住所,身為監視官的森山依然可以任意出入,畢竟這裡也算是公安局的管轄區。

 

  沒聽過這種事,話說這樣也太不給執行官空間了吧,豈不只要他高興想來就來?「你要幹嘛?」雖然知道森山不會對他作什麼惡劣的舉動,但被人當作自己家一樣地來去還是覺得不舒服。就算在廢棄區也不會有人這麼做,除非是偷竊。

 

  「沒什麼,我想你剛上任執行官,沒什麼薪水可以買居家用品吧。」即使普通地說著話也維持著嘴角的上揚,好像已經顏面神經失調似地。該說看起來很親切還是假惺惺?「喏,」森山向前走來,將手上一大袋不知道什麼東西放在宿舍提供的桌子上。「裡面都是我以前的衣服,我想你應該穿得下。反正我也沒在穿了。」想想自己年輕的時候也像個女人一樣喜歡買這些東西,回過頭就無法理解會什麼會狂購物的行為,也許是賺太多錢卻沒地方花吧。

 

  「依你的性格就算不喜歡也會穿吧。」照廢棄區那樣的風氣應該很難能夠憑自己的喜好選擇事物。

 

  笠松隨意從袋子拿出幾件,不會不喜歡,這種事情他本來就沒什麼判斷力。不過最無法理解的是突然拿出一袋衣服給他的森山。「你想幹嘛?」

 

  「我想幹嘛?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反正這麼多衣服積在家裡也只是佔空間,丟掉好像又有點浪費。

 

  「沒有人會毫無目的施惠於他人吧?」不如說這種人根本就是傻子,在笠松眼裡。

 

  「外面的世界才沒有廢棄區那麼黑暗,不用想那麼多。」但他也實在不曉得廢棄區的生活型態到底如何,只覺得和世界比起來那裡頭的人充其量都是井底之蛙。

 

  儘管在一切都必須依賴自己的情況下,笠松的個體自主性明顯比西比拉照護下的市民強上許多,只是他那一套生存哲理在這裡無法有效發揮,因為科技會奪取他的能力,甚至一點都不需要。

 

  「當你受到別人幫助的時後,就要說:『謝謝』。」像是在教導小學生一樣,十分基本的處世道理。他就是覺得笠松沒有這樣的認知,對方或許只是不領情,哼了一聲,袋子的內容物也不打算瞄一眼便轉身離去。剛到來上任執行官的笠松雖然工作上沒有太大問題,生活方面倒一點也不適應。

 

  回頭繼續剛才摸索到一半的料理機,按個按鈕就能完成如同餐館的美食,笠松不是不識字,但上面的名稱他實在不太懂什麼意思。

 

  就算態度上明顯被拒絕在外,臉皮厚得就算被打了一拳也不會自覺的森山上前探,也不管笠松是否用著嫌惡的眼神對待他,說道:「你好像不習慣外面的食物,對不對?」就算從來沒有和他說過生活上的不適應,自認觀察力很好也確實不錯的森山肯定地問著。

 

  「你又知道。」他說得沒錯,不知怎地就是不想乾脆承認。

 

  「你每次去食堂都不會吃完。」

 

  「你這傢伙該不會跟蹤我吧?」

 

  「太難聽了,我是關心你。你可是我指定的執行官耶,身體狀況欠佳一起出任務可是會惹麻煩的。」

 

  「少用這麼好聽的話唬弄我。」

 

  「好啦,這都不是重點。吃不習慣?」依舊帶著笑意的嘴角很難讓人怒意攀升,明明知道自己被牽著鼻子走,卻不知道該如何將場面的控制權奪過來,森山在這方面的技巧性太高了。

 

  「……味道很奇怪。」

 

  「是嗎—---」吃這麼多年森山完全沒感覺,「話說,以前在廢棄區是怎麼吃的啊?」雖然不覺得那邊的食物會比外面的美味,不管怎麼說那都是笠松的生長地帶,習慣了的事物肯定不好改。

 

  「有什麼就吃什麼,隨便弄總要填飽肚子。」

 

  「欸?自己做?」

 

  「不然呢?」笠松反問,那種地方可沒有什麼料理機。

 

  森山突然像是看到新奇的東西一樣,兩眼發亮。「下次就請我吃飯吧----不過得先申請廚具。」超想吃看看的----手作的愛心便當之類的,可惜對方是個同性別的執行官,遺憾。

 

  「少在那裡擅作主張……喂、聽人把話說完啊!」留下意義不明預告便逕自起身離去,這人簡直我行我素到了極點!突然地指定執行官就算了,沒事還跟蹤他,那天後笠松的宿舍馬上就出現了廚具設備,不用想也知道是森山那傢伙擅自用他的名義申請,接著一副理所當然地出現在宿舍的模樣更令人火大!

 

  「可別把這裡當作你家!也太隨便了吧!」在沙發上自然地切著電視是什麼狀況!這裡是執行官宿舍!

 

  就算整天都與森山為伍,笠松對他的好感並沒有增加太多,倒是覺得他有點纏人吶。

 

  「肚子好餓。」

 

  不聽人話嗎混帳!

 

  「你不做飯嗎----」森山像個小孩一樣哀求著,更貼切的說已經達到無理取鬧的程度,作為一個成年人這樣的行為實在有點無法理解。

 

  「……!」笠松似乎不知道該反駁些什麼,對方連食材都提進來了,根本不打算顧及他的意願,某種意義來說也真夠霸道。

 

  遠看幾乎只有一條線雙眼刻意擺著無辜的神情,但在這種情況發生在一個大男人身上一點都不可愛,同情不起來,甚至覺得欠揍。

 

  「少用那種表情看我,噁心死了。」

 

  「就一次嘛----笠松----」

 

  「笠松----笠----松----」

 

  眼前猛地閃出一銀色亮光,看到那鋒利的銳器森山睜大了小到不行的眼睛,不管什麼情況下,一把菜刀突然底在眼前肯定會嚇出一身冷汗吧?森山閉嘴了。

 

  「再吵我就不用了。」

 

  「……意思是你要用嗎?」深怕這刀子下一秒就會割向自己的脖子,森山小心翼翼地問著,雖然執行官的行為模式與常人無異,但他們的思想之黑暗可不是色相乾淨的人能接觸的。說不定笠松早就想把他弊了。

 

  「哼。」

 

  手中握著菜刀,將森山帶進來的塑膠袋提走,笠松剛才一直在摸索陌生的廚具設備。

 

  就算對森山沒有太多好感,現在的生活比以前安穩許多,這個人也算是給他不少幫助,就當作是一點小小的報答好了。

 

  或許森山和誰都是如此相處,不拘小節,即使吃虧也不去計較,因為如此才會不斷替自己伸出援手,即使對他來說法些舉動都只是自然到不行的行為。

 

  他們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無法理解對方再合理不過。

 

  但是為什麼,笠松總是能感覺到森山猜測著自己的想法,而且十分準確,明明是個係數標準的監視官,對潛在犯的心理如此瞭若指掌真的好嗎?

 

  習慣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能相信的生活,森山一再地打破長久以來建立的鐵壁,然後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的退開,彷彿要笠松自己走出來一樣。那樣的態度才教笠松火大,覺得事情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樣。

 

  才不想讓他稱心如意。

 

  「欸----好厲害呢,我只有在電視上看過人下廚。」

 

  但像這樣順著他的意做了他想要的,不是料理機作出來的食物,完全地沒有說服力啊。笠松無奈地在內心嘆了氣。

 

  用著在看什麼稀奇事物的眼光盯著笠松烹煮,有些不自在但他盡量當作沒有這個人,一點一點地看到他沒見過的菜色倒進碗盤,比起料理機更為真實且直接的香氣。

 

  「又沒什麼特別的。」畢竟廢棄區可不像市區一樣,日常生活都有西比拉系統打理好。

 

  「你來到這裡之後也沒吃過人做的食物吧?當然特別。」至少對他來說。

 

  森山不客氣地徒手抓起一塊肉嚐嚐,衛生觀念本身就沒有市區教育那樣健全的笠松毫不在意。「不過還是有吃過啦,以前一個執行官很喜歡做菜呢。」

 

  「不過他已經死了,挺可惜的。」

 

  原本想說點什麼反駁他一下,話常常說到一半的森山完整陳述整句話後,笠松一時間腦袋空白。

 

  所謂的可惜,當然不是指失去一個會下廚的人物,森山這個人對執行官的重視,光是旁人的說詞就夠讓人清楚了。

 

  所以才更覺得這個人很莫名其妙。

 

  對於潛在犯誰不是避之唯恐不及?自認已經無法治療才會來當執行官,誰都有這樣的認知吧?

 

  「……」每天都有人在死去,何況森山口中的執行官與笠松半點關係都沒有,並不會因此感到哀傷,沉默不語只是對森山基本的尊重。

 

  兩個人來說這樣的分量或許多了點,但森山的食量比自己想像的大上許多,不必擔心廚餘的問題。在這裡笠松最看不慣的就是將食物吃剩的習慣,這些人沒有過飢餓的日子,才會如此浪費。而飯局的話題似乎也不怕缺乏,森山總是有說不完日常瑣事。沒有表態但事實上並不討厭,笠松安靜地聽著。

 

  「那個吵得要死的執行官現在也在外面生活了呢,他說過他也想打看看籃球。」森山搭檔過唯一一個真正回歸社會的潛在犯,在公安局裡這已經是前所未有的創舉了。

 

  森山在公安局裡也待了幾年,雖然不夠資深但也算個老鳥,而這裡的人事變動率又異常地高,除了指定的對象,一起工作的同事常常是還沒熟絡就更換,而那些人不是被調職就是降級,最後的可能就是----死亡。

 

  要保持色相潔淨而持續在如此混濁的環境工作,其實是相當不容易的事。

 

  「你對每個執行官都很好呢。」笠松沒什麼起伏地陳述這件事,當中大概有包括他在內吧。

 

  「你有做過壞事嗎?」森山問。

 

  「在那種地方不做點骯髒事很難生活吧?」偷瞟搶竊。

 

  「性騷擾什麼的。」不過那充其量是學生時期對女同學的惡作劇,實在不足掛齒。

 

  「在我們那邊都是直接性侵害的。」

 

  「殺過人,你有嗎?」

 

  「還沒。」即時當上執行官,目前為止笠松還沒有機會動用到毀滅模式。

 

  「雖然是西比拉允許的,但算一算我也殺了幾十個吧。」親眼目睹的就更多了,那樣血腥獵奇的畫面赤裸裸地衝擊著視網膜,但隨著時間累積下來,就像是每天早上看到陽光一樣地自然。 

 

  因為對這樣的事情已經免疫,他的係數才沒有隨著下殺手的數量上升。

 

  「真是的,到底誰才是潛在犯啊。」儘管死在森山手上的都是犯罪係數超過三百的重犯,但就算是潛在犯,一樣有血有肉。

 

  「嗯----不好說啊。」當時森山輕浮地笑著,隨便帶過。笠松沒多想什麼。

 

  他大概不知道對於這個問題,就算是西比拉認可的正義代言人,也時常思考著。

 

  到底誰是潛在犯啊?

 

  是你嗎?

 

  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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