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盡情喧鬧。

※背景半架空，沒有奇蹟世代，沒有超能力籃球。

　　會不會真的在一起習慣了，綠間壓根沒想過高尾會被告白這件事。

　　事後問起高尾才發現，原來這已經不是第一個了。

　　為什麼都沒跟他說過？

　　的確高尾人緣真的很好，為人和善又親切，常常會產生「這個人是不是對我有意思」之類的錯覺可能也不奇怪，但在親眼目睹告白場景後很不是滋味。

　　綠間一整天的心情都被左右著，儘管高尾不斷安撫，似乎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同樣板著一張不管何時看上去都很嚴肅的臉，他知道綠間的心情很糟。

　　「小真……」

　　「我沒事。」

　　到底是說真的還是假的？不論表情還是語氣，明顯地心口不一。有必要這麼不爽嗎？高尾不解。

　　就算高尾很喜歡講話，也不會看不懂場面。現在這個狀況不管講什麼都只會讓氣氛更糟吧？

　　「我真的有好好拒絕啦。」

　　「我知道。」他有確確實實看到高尾拒絕對方的心意。

　　儘管如此湧上心中的不悅感也是確實存在的。　　

　　這下子高尾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了，雖然很在意綠間的心情，同時又覺得自己沒做錯事還這樣低聲下氣，如果可以也想和綠間好好爭執一翻，必須證明他沒有做什麼對不起綠間的事。　　

　　只是如果真的強硬起來，場面會變得多難看並不是沒有設想過，那絕對不是他所希望的。

　　「掰掰。」

　　難得認為這條岔路是讓他們解脫的機會，明明平常希望分別的時候越晚到來越好。綠間還是一樣沒有給予回應，轉身就走。

　　原本想效仿綠間毫不在乎地朝著家的方向步去，但高尾沒有阻止自己的視線停留在綠間身上。

　　熟悉的高大背影，異常冷漠。彷彿不可觸摸般的遙遠。高尾知道綠間的不親近感就像是滿著刺一樣，光用看的就不想伸出手。

　　他沒想到現在也是如此。

　　吶，小真。

　　你真的，喜歡我嗎？

※※※

　　也許現在的情緒使得他觸發那些回憶了吧？儘管從來沒淡忘過，剛才和綠間短戰地大吵一架後，這些記憶變得異常清晰而刺痛。

　　高尾天真地以為像影視媒體那樣就可以把綠間忘掉，才因此開始了一段接著一段的戀情，當然並沒有順利地將綠間只當做朋友，心中的芥蒂怎麼樣都無法消去，才會造成現在的窘境。

　　中學的戀情和一般人一樣，以為能一直交往到成年甚至更久，一切完全不如想像中那麼順利，雙方不和的情況下理所當然只有分手一途，雖然是彼此所達成的協議，而綠間大概也覺得像是解脫那樣輕鬆。

　　提出分手者的高尾，卻滿懷著不甘，以及複雜得完全形容不出來的負面情緒。

　　明明還是很喜歡他。

　　不想分手。

　　可以的話一直一直在一起。

　　這些才是他想要的。

　　被初戀束縛住的人真是愚蠢吶，不可能有結果的戀情卻遲遲放不下，高尾都快不知道他要責備的人是綠間還是自己。

　　袖口因為不停擦著眼淚和鼻涕而濕成一塊兒，雖然不太衛生但他也不不了這麼多，地上也有不少尚未乾涸的液體，證明著高尾確實哭得很慘，這麼沒出息還是頭一次。

　　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情緒稍為撫平，這麼晚綠間應該早就離開了吧？公寓離這裡有一小短距離，比較困難的是，剛剛被綠間一搞變得有些激動的狀況下扭到了腳，穿著長褲還沒見到腳踝腫得有多大包，但已經可以感覺鞋子緊繃起來，疼痛也一點一滴地侵襲著。

　　「高尾。」

　　才心生回去的唸頭，熟悉又低沉的男音讓高尾驚訝地仰頭望著。靠，他怎麼追上來的？

　　視線相對只有幾秒鐘，高尾馬上撇過頭，不打算讓綠間看到這張哭喪臉太久。就算是白癡也看得出來，高尾剛才幾乎是傷心欲絕的程度。紅腫得難看的鼻子及眼睛。印象中確實沒看過這樣的高尾。

　　只見高尾默默低著頭，什麼話也不說。不過這樣的場景就連綠間也不曉得要講什麼，不是尷尬可以解事的狀況。

　　一路上他也思考了很多和高尾之間發生過的種種，他必須理解高尾所說的那些話。但果然還是必須聽過本人的想法，問：「剛剛那些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高尾的聲音聽來啞啞的，在配上和以往不同的消瘦模樣，便得狼狽。

　　不意外的答案，面對不想給予太多明確答案的時候，高尾是很擅長打馬虎眼。但綠間這次不打算再被模糊過去。

　　「把你的意思好好表達出來，高尾！」

　　即便口氣開始兇狠起來，對方也沒打算要回應的意思。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綠間蹲下身來，好讓視線與之齊平。想再次別過，腦袋卻被綠間大得偶爾覺得離譜的雙手制止，還帶著溫度的淚水黏上手掌，這次把高尾得哭臉盡收眼底，他依舊不敢看著綠間的眼睛。

　現在的高尾彷彿再一些些打擊就真正承受不住，就算是綠間也忍不住心疼起來。

　　「……我常常想著，要是你喜歡過我就好了。」沉默許久後說了這樣的話。雖然一開口就讓綠間疑惑著，但他決定靜靜聽下去。

　　「本來以為只要喜歡上別人，就不用繼續困擾，不管男的女的都嚐試著。」

　　意思是說之前電話裡說的那些只是一部份而已？

　　「真弓入學後，我們開始產生交集，漸漸對她有了好感，以為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

　　「……到頭來才發現，那是因為她身上有你的影子……」

　　這算是第二次告白了吧？高尾心想。

　　「我還是很喜歡你……小真……」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綠間詫異著。

　　隨著心情起伏將手鬆開，問：「為什麼交女朋友就打電話給我。」綠間回復了以往的態度。雖然對還在難受的高尾有點失禮，聽到他這麼說，像是長久以來的心結解開那樣暢快，但還是無法理解高尾的舉動。

　　「不知道、我只是想……讓你在意起來……吧……」

　　「可是不管怎麼樣，你總是滿不在乎……」高尾低下頭，好像撐不住一樣。「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小真……」

　　高尾的聲音俱有魔力，能把綠間的意識困住。困在只有高尾才能觸及的範圍。

　　他的自白把綠間多年的疑惑解開。

　　的確一開始，剛交往的那段期間，綠間發覺他與高尾的不全然相同，也許頂多就只是好感而已。　

　　高尾的感覺很敏銳，他一定有察覺這個事實。而綠間始終如一的態度他更加確信。

　　但他不曉得的是，綠間也慢慢喜歡上自己。不，說不定連本人都不大肯定。

　　只知道得知高尾被人告白時，心裡很不是滋味。以及越來越不在意他、時常與他人愈親暱往來的舉動，認為高尾已經對他沒感覺了也說不定。

　　鮮少將這樣的情緒表現甚至告知，加上綠間最一開始的態度，高尾自然死了這條心。

　　繼續交往下去對彼此都只會徒增傷害吧，這麼想著，高尾乾脆主動提出分手。

　　沒想到最後弄得自己一身傷。

　　「……如果你疑惑的點是這個的話，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

　　「和你一樣，我是喜歡著你的，高尾。」

　　「很喜歡很喜歡的喲。」

　　說著這句話的表情溫柔了起來，因為震驚而連忙抬起頭，被高尾看到了。

　　意思十分簡單明瞭，卻又像是隱藏著陷阱一樣，儘管是綠間的真心真意，高尾似乎無法立即相信。

　　「那時後，原本是沒有喜歡你沒錯。」決定好好把還未告訴的心情通通道出。綠間輕輕擁上比自己瘦小許多的高尾，緊緊靠著側頭，距離耳朵最近的地方。「起初對於所謂的戀人間才有的行為，也確時意外地反感。」

　　「除了不明白這到底是不是我所想像的喜歡，另一半的原因，是不想讓你失望。」帶著同情和高尾經營著感情，現在想起還是覺得愧疚。

　　「不過，慢慢喜歡上你這件事，是真的哦。」很肯定地說著。

　　不管是聲音還是話語，就連真實觸碰著的身體，都不敢確定是否屬實。

　　「讓你難受了，對不起。」綠間加重了擁抱的力道。

　　這算什麼啊？

　　不是他一直單戀綠間嗎？

　　因為這樣才會難過這麼多年，不是嗎？

　　高尾沒有太多開心的情緒，正因為從來沒有喜歡過自己，才會把自己搞得一蹋糊塗。

　　綠間感受到肩膀慢慢浸濕，可見高尾的淚水還沒有停止掉落，就算是鼻涕也無所謂了。高尾懷著不確定性，終於回應綠間的擁抱。

　　是這個身軀沒錯，高大結實的後背，寬得沒有辦法將雙手合起來的身體，這種安全感竟然到今天才體會到。

　　「混帳王八蛋！弄到今天才告訴我算什麼啊！臭小真！」有點說不出到底是高興還是無言，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責備綠間的語氣絲毫沒有殺傷力。

　　接下來的高尾似乎想把累積已久的怨氣吐漏而出，綠間不曉得那是真心話還是氣話，大概各占一半的比例吧。因為高尾的腳扭到所以讓他背著，明明沒有喝酒卻像是發酒瘋一樣，在人家的背上不安分地激動著。

　　「可惡可惡可惡！你在耍我嗎！喜歡為什麼不早點說！害我一個人在那邊胡思亂想！笨蛋小真！笨蛋笨蛋笨蛋笨蛋！」搖搖晃晃地讓綠間行走得有些困難，眼鏡也不穩定地亂晃。

　　「給我安份點！這樣子我怎麼走路！不准打頭、喂、高尾！」

　　就算解開心結卻沒有停止哭泣，雖然這次有一些是喜極而泣的成份。

　　鬧累了的高尾終於安靜地拍在綠間肩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放鬆的關係，開始想進入睡眠的狀態。

　　高尾的體重比想像中來得輕，環在脖子前的手腕與其說俱著骨感，不如說病態地纖細，不論是指關節還是自腕骨延伸至手背的骨頭，輪廓全都清楚地向是可以描繪出來一樣，可見這幾年高尾非常不在乎自己的身體狀況。幾乎沒有在運動的皮膚也像是生了病那樣的蒼白。

　　「小真。」

　　「幹嘛？」

　　「再交往一次好不好……」高尾整顆頭都埋入綠間的肩窩裡，茫茫的聲音問著。

　　「這種事，我想過好幾遍了的吶。」

　　我們一直，有著相同的想法。

比預計的爆了很多字數，原本只是想寫個小短篇而已ｏｒｚ

稍微整理一下這篇文章：

　　故事中的綠高一直都是喜歡著彼此，而綠間在答應高尾的交往時確實沒有思慮清楚，以致交往後發現其實並不是真正喜歡高尾，不過也慢慢地走在和高尾同樣的軌道上，只是為時已晚。

　　因為雙方都沒有好好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誤會一點一點地累積，造成中間的鴻溝愈來愈加寬深。

　　我想很多交往中的戀人多多少少都會有這些問題，不管什麼事情溝通果然是最重要的吧。這篇的綠高簡單來說就只是缺乏溝通啦缺乏溝通（喂）。

　　對我來說綠高是個蠻甜蜜的組合，但是不曉得為什麼或寫出這種文章。（問你自己啊）

　　個人覺得角色的個性沒有抓好，故事的編排似乎也有不小問題（低頭），不過在下非常盡力去寫，雖然可能沒有預期的好，希望能盡力把那些心情好好寫出來。

　　非常謝謝看到這裡的你哦哦哦哦哦！！！！